章鱼触手、深夜薯条和生日的24个小时「修电脑组」-sweetWine

*如果有人看过的话，是我把之前写的《触手研究员》重新改了结局。

*童话故事烂俗喜剧没有逻辑

0

一个平平无奇的工作日的早上，intp发现自己长出了触手。

她站在镜子前面迷茫地拿着牙刷，牙膏才挤了一半。

八只柔软的触须从她的背后伸出来，呈淡紫色并且附着白色的吸盘。她伸出手想去触摸，手指却直接透过触须穿了出去。她刷完牙摇摇晃晃走回床边坐下，先狠狠地捏了自己一把，然后掏出手机给自己做了一遍精神疾病的自评量表。

没有什么问题。她没在做梦，也没得疾病。难道是吃了什么东西开始幻视了？

昨天她难得去了趟超市，买了一打半价的快过期鸡蛋还有一包泡面。路过海鲜冷冻柜的时候她看见有小章鱼卖。之前她从来没有买过，但是那盘小章鱼看起里又新鲜又便宜，于是她也抓了起来放进购物篮里。昨天晚上她给自己煮了碗面，加了两个蛋，把那一盘小章鱼和冰箱里蔫巴的菠菜叶子一并丢了进去。味道还是往常那种不好吃但是吃不死的样子。intp始终抱着活着就行的态度对待自己。此后她并没有别的进食行为。

她坐在床上默默思考了一会自己是不是因为吃了昨天的那盘小章鱼而触犯了什么章鱼之神。当然，另一个更加合理和科学的可能性是那些章鱼里面有什么物质让她食用之后产生了幻觉，就像那种吃完了可以看见小人跳舞的蘑菇一样。

但是闹钟打断了她的思绪。intp起身摁掉闹铃。这个月她已经迟到了三天，而今天是这个月的第四天。再这样下去老板要扣她微薄的工资了。

她随手把头发绑起来，抓上桌上的员工卡，跳进一双帆布鞋里。走之前她在门口检查了镜子，触手仍在她的背后挥舞着。

先这样吧，她心态极好地想。船到桥头自然直一直是intp的人生观念。要是这种事情发生在其他人身上，可能多半要大惊小怪一番。然而对于intp来说，不管是她产生幻觉了还是外星人入侵地球了，在她良好的适应能力和终日睡不醒的状态加持下，她的生活多半仍能照常。也许等下班之后可以去医院挂个号看一下。intp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慢吞吞向公交站走去。

1

同事和她打了招呼，对她的迟到早已习以为常。没人大惊小怪，也没人打电话给动物园。她推测没有人能看见她背后的随风舞动的触手。intp熟练地绕过entj办公室的可视范围，在自己工位坐下。她的工位走那种离职风，桌上只有一台电脑和一本实验记录本，除此以外并没有其他东西。

她打开电脑，开始摸鱼。

intp的工位在实验组的角落，和隔壁计算组的区域接壤。每天她一抬头就能看见隔壁组的小伙子拿着一个小电烙铁在焊什么东西。那位小伙子的工牌上挂着istp。他总是戴着一副很大的防护眼镜，肩膀和手都很宽大，说起话来却很安静。他们两个人话都不多，但实在离太得近，所以偶尔也会聊上几句。有一次istp很认真地和intp讲了自己在做什么项目，也给她展示了三块不同的电路板。

intp一句也没听懂。

她偶尔也会和istp讲讲自己在做的湿实验，给他看了看打了不同位点的病毒的小鼠脑切片，对方也露出一种完全摸不着头脑的表情。

当然，这不妨碍intp喜欢他。

一开始的时候，她其实根本没有搞清楚自己喜欢他。她只知道她喜欢和istp说话，因为istp总是认真听她讲话，不管她的话题有多么离谱或者有多疯狂。他从来不会去打断她，他只是点点头，耐心地听她讲话，偶尔应和一下。如果有什么麻烦的事情，比如搬实验器材或者修桌子什么的，istp总是立刻应下，从没拒绝过她什么事情。他总给intp带点小零食，周一是巧克力，周二是饼干，周三是话梅。他只是把零食在intp的工位处放下，也不说什么话，点点头，又离开了。istp块头很大，对待她时却像对待精细零件一般，小心翼翼。

她也不能确定是喜欢。她之前没喜欢过什么人，只有对一只实验小鼠产生了依恋。她觉得自己多半是对观察他感兴趣，或者只是太无聊了。总之都没有关系。她不准备告诉他。这没有什么意义。

istp和她对上了眼神。她对他笑了笑，他没有笑，只是把护目镜放回头顶，拿着一个小蛋糕向她走过来。他格外严肃地拿着那个小蛋糕的样子总让intp觉得有点好笑。他把蛋糕放下，她谢谢了他。他只是点点头，又往回走。

然而此时她都快遗忘的触手却突然激动了起来。intp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背后的触手飞快地弹起来，又飞快地——在istp的屁股上摸了一下。

istp停住不动了。

至于intp？intp的大脑停止了运转，她想和istp解释说：“抱歉哥们，我背上的触手对你屁股好像感兴趣。”但是不管怎么想对方也不会相信。明明早上醒来的时候她试着摸了触手却直接穿过去了，她完全没有想到它们还能跟现实互动，顺便还帮她进行了一次职场性骚扰。她脑袋里乱成一团，最后只是憋出一句：“呃。”

istp回过头来，眼睛却不看她。他的脸涨得通红。

她说：“……你听我解释。”

istp只是涨红着脸摇摇头，像逃跑一般快速地走了。

她想狠狠地抓过自己的触手训斥它们，但是伸出手去手指却又照样穿过只摸到了空气。

触手们得意洋洋地在空中舞动着。她捂住脸，慢慢地瘫倒在椅子上。

2

中午的时候，她坐在食堂里抱着餐盘疲惫地吃着午饭。摸了一把自己暗恋对象屁股的这件事情仍然萦绕在她的心头。今年上午她坐在电脑前每打一会字就频频想起这件在她人生的社死排行榜里前三的大事，让她几乎想把脸埋在手心里无声尖叫。

要不然今天干脆早退算了？intp一边呆呆地把饭菜塞入口中，一边心不在焉地这样想着。下午早退的话她就可以去医院看个病，然后回家打个游戏然后睡个大觉试着彻底忘掉这件事情。不过最麻烦的就是得想办法不让entj发现，也许她可以找个给她出去买咖啡的借口……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有人把餐盘放在她的旁边，砰得一声很自然地坐下。她抬起头，对上entp那张和平常一样有些欠揍的笑容。

“我在想下午早退的事情。”她觉得没必要埋着自己的损友，于是就老老实实地回答。

“我举双手支持你！”entp笑得灿烂，“你想到什么好借口了没有？不如下午我们一起翘班得了……”他说到一半突然顿了顿，突然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地调整了一下坐姿，然后问她：“intp你今天怎么这么热情？”

“什么？”她迷茫地问。她转过头，看见自己的触手正在非常舒服地搭在entp的肩膀上面，看起里异常享受的样子。

“难得你愿意搂着我。”entp擦去不存在的眼泪，“发生什么不如意了，和哥说说？”

她感到又羞又恼，她狠狠地瞪自己的触手们，但是触手们根本不受她的意志控制。“昨天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有点不舒服，”她恳求着自己的触手赶紧移开，触手终于是不情愿地慢慢从entp的肩膀上面拿开了，“今天脑袋有点不太清醒。”

“没必要害羞嘛。”entp的笑容看起里让人格外火大。他胡乱扒拉了两口饭，然后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样满口食物地对她说：“对了，我给你买了个steam游戏送给你了，你别忘了领一下。”

“怎么突然送我游戏？”她迷惑不解。

“今天是你生日，你不会忘记了吧？”entp笑她，“QQ还发我消息提醒我给你送生日祝福呢。看来腾讯企鹅记得比你还清楚？”

intp心里一阵吃惊。她是真的忘记了。她本来就不是那种特别喜欢庆祝生日的人，一般来说这个日子她也不做什么。收礼物和组织大家一起庆祝就颇为麻烦，而麻烦的事情她又倾向不做，所以好几年她的生日都没什么氛围。

她感谢了entp，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聊了一会天，谈话之间偶尔穿插几个地狱笑话。她吃到一半的时候还发现今天自己的餐盘里多了一个布丁，明明她打餐的时候为了减少糖分摄入把它放回去了，估计又是自己的触手们偷偷把它拿了回来。

她正在心里埋怨着自己的触手给她添了多少麻烦，余光间突然看见她的一只紫色触手又悄悄地伸了出来，然后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搂住了entp的腰。

intp此时此刻感到有一点想死。她看见自己的老朋友很娇羞地在她旁边发出一声惊呼，感觉今天这个班她真的必翘不可。另外七只触手欢乐地在空中舞动着，好像在庆祝什么小小的胜利一般。她看着entp的眼神就要向着腰间扫过去，为了不让他被看不见的东西吓到精神错乱，她眼疾手快地用手真实地搂住了他的腰。然后她很尴尬地对着entp露出一个笑容。

“……突然想感受一下我们两个之间深厚的兄弟情谊。”她说。

entp的眉毛极其可疑地抬了又抬。但是最后他也没戳穿她这个一听就不太靠谱的谎言，只是嬉皮笑脸地说：“看在今天你生日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你占我便宜了。”

3

intp早退未遂。

她走进entj的办公室和她说自己要早退。entj把手里的钢笔放下，然后对她粲然一笑，笑得让她心里发寒。她只好又默默走回自己的工位。她本想浅浅摸鱼度过今日下午然后赶紧回家，然而没想到短短几个小时内，触手们又给她添了不少麻烦。

首先是她经过茶水间的时候她的触手们把放在那的一个花瓶给扔地上了。即使intp早就觉得那个花瓶丑得吓人并且希望公司里哪个人可以把它换掉，但是她万万没想到那个人会是自己。她一边在心中默默地哭泣着一边收拾了那些碎片。其次是她和entp借着给entj买咖啡的藉口，去公司旁边的咖啡店一边排队一边带薪摸鱼，这时一位臭不要脸的大哥直接插进他们两个的队伍前面。intp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不过她的触手毫不犹豫地狠狠扇了那位大哥的后脑勺一掌。幸好在那个大哥怒气冲冲地回过头来的时候entp分散了他的注意，而且entp作为他们学校前田径队成员跑得真的很快。

最后一件事是istp每次经过她工位旁边的时候她的触手总要摸他一下。有几次istp靠一些强大的感应危险的本能躲过去了，但是intp还是为他和他的屁股感到非常非常愧疚。她无比诚恳地向他道歉，急中生智想了个借口说是她和entp玩大冒险输了，她正在摸每个人的屁股。istp倒也不生气，就是皱着眉红着脸一个劲叹气。接下来他也不经过intp的工位了，总是绕着道走，宁愿绕一点远路。

等到intp终于回到家的时候，她已经筋疲力尽。她换上睡衣和短裤，迫不及待地钻进被窝里面。她抱着自己的宜家鲨鱼，愉快地刷着手机，如释重负地感到自己的能量终于开始逐渐恢复。她看了一会视频，又查看了一下社交媒体，感觉自己的眼皮正在变得越来越重。她翻了一个身，滚到了床的另一边，愉快地决定小睡一会。

“醒醒。”黑暗里有什么东西正在低语。

intp睡眼朦胧地睁开眼睛，自己的胸口异常沉闷。她伸手去摸自己的眼镜，然后顺着那个声音的方向朝着天花板看过去。

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的天花板正在像沥青一般缓缓流动。从那液体之中伸出几十只触手出来，在空气慢慢挥动。天花板里有无数只眼睛正在注视着她。

完了，食物中毒到晚期了。intp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感到有些捶胸顿足。她真应该早点去医院看看而不是在家里睡觉。她叹了口气，认命般地对着自己的幻觉提问：

“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放过我？”

天花板里的眼睛闪烁着，它们的声音单调而嘈杂，像某种虫类的共振：“现在还没到时候。”

intp慢慢地深呼吸。在一个人的房间里，她大声地对着自己说话：“为什么偏偏是我？”

那个声音说：“你没搞明白，不是吗？”

她疑惑地说：“……搞明白什么？”

淡紫色的触手在空中不急不慢地舞动着。“是你想要吃那个布丁，是你想要触碰你暗恋的人，是你想要打碎那个花瓶。”它们嗡嗡地说：“我们只是执行。”

“……什么？”

“我们是你。”它们唱着，“我们是你没能说出来的话语，我们是你转瞬即逝的思潮，我们是你六岁那年你想要却不敢开口的玩具，我们是你十四岁那年在校园里面漫步然后放弃的那个决定；我们是小径和岔路，我们是眨眼和叹息。我们是你的感情。”

无数只眼睛在天花板里不停眨动着。“你总在是在思考却从来不会付出行动。”它们的声音近乎指责，“你太怯懦了以至于什么也不会做。”

intp慢慢地往后退，直到自己的后背抵到床板。她不想听它讲下去了。即使她认为这一切只是食物中毒而产生的幻觉，她也无法否认自己心中那种无助的恐惧感。她不愿意去倾听那个声音，因为她无法否认那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即也许那个声音是正确的。一直以来有很多事情她倾向于不做。比如她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告诉istp她对他的感情，因为这不会有什么意义。

“……我不想要感情。”这句话更像是她在轻声地自言自语。

“你不是机器人。”触手们嘲笑着她，“我们是你身体里的一部分，你永远无法摆脱我们。”

“我不想要感情。”intp固执地说。感情没有什么意义。那是一种麻烦的东西，而麻烦的事情她倾向于放弃。如果她真的能成为一个机器人，一切都会更简单的。她就不会因为自己在工作上出错而低落，她就不会因为超市的可乐只剩无糖口味而烦躁，她就不会因为istp的手轻轻略过她的肩膀而心神不宁。如果没有那些情绪，一切都会更简单的。她一定会更开心的。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想出更多反驳的话，触手们就向她蜂拥而来。它们裹住了她，柔软而又粘滑的触手覆盖住了她的口鼻。intp拼命挣扎着。但是这没有什么用，触手缠绕并且收紧，她几乎不能呼吸……

intp喘着气醒了过来。她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花了好长时间平复自己的呼吸。好久没做过这么生动的噩梦了，她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脑袋，先是悄悄地看了一眼天花板——那里自然是一片空白，然后再满怀希望地看了一眼自己身后——可惜的是触手们欣然舞动着好像很高兴见到她一样。她叹了一口气，抓起身边的手机。

屏幕上面显示现在已经是将近11点了，她一定是睡了好几个小时。intp慢吞吞地点开消息，回了几个可有可无的生日祝福。这将又是一个她独自度过的生日，和其他的每一个日子没有什么不同。她躺下然后翻了个身，房间里太过安静以至于有些让人感到寂寞。她安静胡思乱想了一会，然后……

然后她突然很想吃点薯条。

好像是同时了解到了她的心思一样，触手们在她背后欣喜若狂。它们灵活地点开istp的头像，在intp还在发愣的时候已经开始打字，在她来得及制止之前爽快地按下了发送键。

那条消息简单直接：“想一起去搞点薯条吗？”

没有人会疯到会因为一句深夜邀约说走就走然后和她去吃薯条。但是intp没想到istp就是这个“没有人”。三十分钟后，istp如约而至。她坐在快餐店窗边的位置向他挥手，而他疲惫而又轻快地向她走来。istp穿了件老旧T恤，脚下踩着凉鞋，脑后的小辫子是随手扎的，有些松松散散。他看起是一副匆匆出门的样子。他在intp面前坐下，开始用手机下单。intp把放在托盘上面的自己的薯条推给和他分享，他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拒绝。

他们沉默着吃着同一份薯条。intp偶尔发出一些大声啜吸可乐的声音。他们两个在公司里绝对不是最亲密的人，两个人最多能算是熟人或者是同事，两个人此时此刻在深夜坐在快餐店一起吃薯条就显得有些奇怪。intp一边蘸着番茄酱一边思考。这间快餐店要到凌晨才打样，不过现在店里只有他们两个客人，店员正靠着柜台和同样清闲的快递员语气轻快地聊着天。薯条仍然金黄酥脆，不过它们正在吸收空气里的水分然后慢慢变软。她抬头看向istp，脑袋里慢慢地得出三个推论来解释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他人真的特别好以至于不好意思拒绝她。
他有一些深夜吃薯条的奇怪癖好。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接受这样胡来的邀约。除非……

intp小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触手在她的身后推了她一把。她慢慢地意识到自己无法永远逃离自己的感情，如果现在她不做些什么，她的触手也会做点什么的。就算她的触手什么也没有做，隐藏的感情总有一天也会爆发的。那么也许，她在心里对自己说，直接地说出来可能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她清了清嗓子，突然觉得非常大胆：“你暗恋我吗？”

istp好像突然呛到了。他咳嗽了好一会，然后把眼睛默默地移开，非常窘迫地挠了挠脑袋。“……其实你可以不用那么直接的。”

intp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心跳那么响亮，她红着脸而慌乱不堪。她看了一眼身后的触手，它们已经自动摆成了爱心形状。她踌躇了一下，然后真诚而又迷惑地问：“为什么？”

“你还记得有一次我们两个组一起去KTV团建吗？”istp说，“我不太喜欢那种场合，所有我就坐在角落里面等待团建结束。某一刻我看见你挪到了门边，看起里想要偷偷溜掉。”他的手指放在桌面上面，轻轻摩擦着：“但是你抬起眼睛和我对上了眼神。你当时的表情非常犹豫。你明明可以走的，但是最后还是留了下来，陪我一起安静地坐在那个角落里面。即使那天我们两个也没说什么话，但是有愿意人陪我一起坐在那里真的感觉好多了。”

intp哑然失笑：“就因为这件小事？”她仍然记得自己和istp沉默地坐在角落里面一起划手机的样子，好像全世界的热闹还有entp动人的歌喉通通与他们无关。她当时留下来的时候在心里想他们内向者在这种场合就应该互相帮助。也许她的存在能让他好受那么一点点，两个安静的人比一个安静的人看起里更加合群。

“唉……不是。”istp看起来还有很多话要讲，但是最后他只是红着脸笨拙地挠着头，“算了。”

她忍不住咧嘴笑。

这顿不寻常的夜宵结束以后，他们从快餐店离开，肩并肩地走在夜风里面。istp提出陪她走回公寓，他们红着脸聊着天，空气里浮现着一点点小心翼翼而又心动的味道。

他们在路口左转，在百货大厦门口的附近等红灯。istp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然后他抬起头来看着她的眼睛：“我忘记和你说了。”

“什么？”她问。

istp笑了，一种温柔在他的眼睛里流淌着。她透过他的肩膀向后看，这个时候才注意到有个巨大的时钟显示在百货大厦的墙壁外面。那个时候是11点59分。

“生日快乐。”他说。

那是一瞬间的行动，毕竟感情从不思考第二秒。她向前一步倒向他，所有的触手都伸展着向他而去，然后它们紧紧地拥抱了他。

指针转动了。12：00。就像灰姑娘在午夜就失效的魔法一样，随着百货大厦那巨大的电子时钟闷闷地敲起12次钟声，intp八只触手也随着凌晨的风而消散。intp睁开眼睛，空气里再也没有什么触手的身影。从一开始她就是在用自己的双臂紧紧地拥抱着他。

我们是你。她在风里听见了触手们调皮的声音。

istp好像被吓了一跳：“突然这样干什么……”他摇了摇头，斟酌着词语，“你今天一整天都很奇怪，好像比平常更加坦率……”